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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丝传奇: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

来源:顶端新闻    2023-04-18 19:15:35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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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资料图)

刘慈欣写过一篇历史幻想小说,《西洋》,描述公元1420年,航行在索马里摩加迪沙沿海的郑和船队没有听从圣上的指令返航,而是孤注一掷地驶向了好望角,从此改变了世界的命运。

当然历史不可能重写,郑和的远航,也并非一个新时代的起点,而是旧时代的结束。明代以后,倭寇为患,政府实行海禁政策,浩浩荡荡的商队就此消失在茫茫大洋之上。

海丝路线(图源:海上丝绸之路协会)

那个光辉灿烂的时代仍然引人遐想,海洋贸易不仅是财富和权力,还是探险精神,是开放和包容,是全新未来的注脚。

我们仍然期待这样的开放,那何不回望历史的书页?目光向南,那里书写着海上传奇。

不止于农耕文明

以大陆性农耕文化为底色的华夏文明并不畏惧波涛。早在河姆渡文化时期,先民们就已经学会了制作舟船,古越人善舟楫,刳木为舟,剡木为楫,《淮南子》便记载,“九疑之南,陆事寡而水事众,于是民人……短绻不绔,以便涉游;短袂攘卷,以便刺舟。”

河姆渡人生存环境复原示意(图源:宁波晚报)

分散在中国南部和东南亚的南岛语族,是远洋航行的高手。在简陋的条件下,能凭一舟之力,跨越海洋,足迹遍达太平洋岛域。最能代表这一族群文化的“有段石锛”,便沿着先民的足迹,散播四方。

南岛语族扩散示意图(图源:山东大学)

有什么样的环境,便发展出什么样的文化和技术。所以沿海一带的人群将目光转向海洋也就不足为奇了。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从来不止一种生存形态,华夏农业民族的“大陆文化”,与东部沿海渔猎族群的“海洋文化”一起,隐藏在先民的基因中,成为生生不息的文化编码。

海外贸易的起点

大家都知道徐福为秦始皇求仙药的故事,秦始皇是否真的如此惧怕死亡我们不得而知,但徐福是往东海上求药的,并在海面上发现了三座神山。可以想象,当时的徐福就如同后来的郑和,带着将军的气质,站在船艇的前端无比自豪地看着自己远征的船队。

汉时张骞凿空西域——随着各地人群的融合,帝国终于有了自己与他者的意识。当帝国在北方的朝廷里谋划着外交政策的时候,在南方的海洋上,民间的贸易早已静悄悄发生了。

到汉武帝平南越,将整个岭南地区和今越南北部地区纳入统治版图,官方派出使者去往狮子国(今斯里兰卡),民间的贸易之路被官方化,由此开启了辉煌的远洋贸易时代。

在广州的南越王墓内,发现有一件波斯风格的银盒,其它器物如金珠泡饰,镂孔熏炉,象牙等等,应该都是舶来品。

在广西合浦地区的汉人墓葬中,最为瞩目的当属大量的珠饰。通过对玻璃珠的成分进行科学检测,学者发现这批珠饰多数为“印度-太平洋贸易珠”,此外,墓葬中还有玛瑙、波斯釉陶壶等舶来品。

西汉蒜瓣纹银盒(图源:羊城晚报)

西汉蓝料穿珠(广西壮族自治区博物馆藏)

南朝时期前来做生意的人更是直接留下了个人财产,像海盗的宝藏一样等待着世人的发现。广东遂溪县江边村便是这样一个“藏宝点”。

这批窖藏有波斯银碗,银簪、鎏金器、银镯、波斯沙卜尔三世银币、耶斯提泽得二世银币、卑路斯银币……荣新江先生推测其原来的主人可能是自海上来的粟特人。

遂溪出土的鎏金器

波斯萨珊王朝银碗(遂溪县博物馆藏)

早期的船舶现在已经看不到了,但是在两汉时期的模型明器中,我们得已一窥当时的船舶样态。广东出土的这两件陶制的船模型,可以看到船上的设施相当复杂,浆、爪锚配备齐全。在南越王墓中出土的一件铜提筒上装饰有羽人船纹饰,船身修长,两端翘起,装饰有羽旌、长杆、木鼓等物,水手们气宇轩昂的姿态如在眼前。

广州、德庆出土的陶船模型(图源:《海上丝绸之路》)

这是海上丝绸之路的形成期,从交州(今越南北部)、广州地区出发,经中南半岛沿海,穿过马六甲海峡,进入印度洋沿岸和波斯湾地区,大致沿岸前行,最终和路上丝路殊途同归。

盛世气象,广州通海夷道

中古时代,在基督徒还没有称霸海上的时候,印度洋和太平洋是阿拉伯人的天堂。广州是一道门,连接了沉重的大陆和轻盈的海岛,连接了茶叶和香料。这座东方的城市,在唐开市舶后,就是这些行商之人的应许之地。天下攘攘皆为利往,划开巨浪的是人类逐利的天性。

阿拉伯古典地理学名著《道里邦国志》记载了唐代南部沿海最重要的四个港口,鲁金(Luqin 今越南河内)、汉府(Khanfu广府)、汉久(Khanju 福州,一说泉州)、刚突(Qantu 江都)。其中以广州最盛。“外国之货日至,珠香象犀玳瑁,稀世之珍,溢于中国,不可胜用。”

唐代 三彩胡人俑 (图源:故宫博物院)

《新唐书·地理志》中,"广州通海夷道"全长1.4万公里,商船从广州起航,向南至珠江口的屯门港,过海南、越南,至马来半岛,出马六甲海峡,抵达斯里兰卡和印度半岛的南端,再从印度西海洋至波斯湾的奥巴拉港和巴士拉港,直抵阿拉伯帝国。

唐之海外贸易的兴盛,和它富强的国力和开放的政策紧密相关。这些外来的使者和商人受到了宽厚的政策扶持,政府在贡道、迎送、馆毂方面均有明确的规定,蕃使返国的“报赠”、“程粮”、“传驿”等费用,均由中央或州府提供。同时,政府还资助这些外国商民在华贸易定居,甚至积极吸纳他们入朝为官。

长崎绘《唐船图》(图源:国立台湾历史博物馆)

来到广州的阿拉伯人如果选择在冬季留在此地,便是“住唐”,滞留的人多了,在城内形成了蕃坊,一时之间“云山百越路,市井十洲人。”

而住唐的蕃人中也有着严格的等级区分,上层来自大食,下层来自昆仑(马来)。史书中的昆仑奴,便是来自南海的岛民,以善水和善驯象为人所知。所以有了汝州叶县广教寺归省禅师的略显荒诞的回答:“如何是西来意?”“昆仑背象牙。”

这些靠经商致富的人积极出资捐助番坊内的庙宇和学舍建设,番坊俨然成为了一个飞地,最早的怀圣寺,便是由蕃客出资修建。怀圣寺内伫立着“光塔”,据说塔顶的金鸡曾起着风向标的作用,指引着海上的浮船。

费利斯·比托于1860年拍摄的光塔

横跨大洋的旅程注定漫长,很多商人上岸之后便再也没有归家,直至长眠于此。城内的清真先贤墓,便是安葬经海路来华的外籍人士和穆斯林的场所。

说是“丝绸之路”,实际上“丝瓷之路”可能会更加准确。装满船舱的,除了大宗的绫、绢、丝、棉类货物,还有新崛起的陶瓷品。大批的青瓷和白瓷被销往东南亚、印度、东非和阿拉伯地区。

在今日开罗南郊的福斯塔特,伊朗内沙布尔、巴基斯坦卡拉奇斑波尔,伊拉克萨马腊、加里曼丹岛北部等遗址中,均发现有唐时期的瓷器,如唐三彩,邢窑白瓷,越州窑黄褐瓷,长沙窑、越州窑等产品。跨海的瓷器抵抗了风浪和颠簸,成为了文化传播的使者。

黑石号出土长沙铜官窑碗(图源:jacklee)

宋元,海丝的鼎盛

中国南方在宋时全面崛起,经历了东晋北人南迁、六朝江左政权的经营,钱镠的建设,再到南宋偏安一隅。既然北国被马背民族霸占,便一心一意地开拓南方广袤的海上世界。

清明上河图 局部

从北宋咸平二年设杭州、明州(今宁波)市舶司开始,沿海开埠的港口越来越多,到南宋时,共设有江阴、秀洲华亭、秀州澉浦、杭州、明州、温州、泉州、广州八个市舶司。

这些对外贸易机构中,以粤、闽、浙最为主要,合称“三路市舶”。市舶管理在政府的统一安排下,更为严密细致。

藤田丰八先生将市舶司的职务归纳为五点:1入港海舶的检查与抽解(征税)、货物的保管运送;2专卖品和其它洋货的收买、出卖、保管、解送;3货船出港许可证的颁发和违禁品的取缔;4贩卖许可证的颁发;5外国商船和商人的招徕、迎送和“蕃坊”事务的管理。

泉州市舶司遗址(图源:文化遗产大会)

蒙古征服华夏后,也积极开拓海外市场。元世祖初定江南,便下令允许沿海地区商人出海贸易。宋元时代的开放政策,促使沿海的泉州一跃而成为全球最大的港口之一,“泉南佛国”在这一时期大放异彩。

泉州

泉州,是马可波罗和伊本·白图泰笔下“世界上最大的海港”,由泉州港输出的丝织品被阿拉伯人称为“zantuni”,即刺桐,故而泉州也被称为刺桐城。

中国的很多官方文献习惯用泉州作为基点,计算同其它地区的距离、方位、日程——泉州俨然成为中国和世界相联系的枢纽。

今日泉州古城风光(图源:摄图网)

外国蕃客沿着晋江入城,从破腹沟到水门关口,再到岸上的市舶司报关。这些外来的商人带来了象犀、玳瑁、珠玑、玻璃、玛瑙、香料、胡椒等商品,它们堆积在在港口城南交易市场,“金青龙、银聚宝”,不可胜数。

来往的人多了,聚居在城南一带,形成“番人巷”,城内随处可见“氁丝缠髻西洋客”“缠头赤脚”的蕃商。

泉州城内耸立着佛教的开元寺、伊斯兰教的清净寺、印度教的番佛寺、景教兴明寺以及摩尼寺。不同信仰的人群在这里汇合,形成了独特的城市景观。

泉州开元寺佛塔(图源:摄图网)

泉州清净寺(图源:摄图网)

位于泉州南门外的市舶司遗址是我国唯一留存下来的古代海关遗址,残存的石墙、瓦当和脊兽,记录了往日海关内外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。泉州湾北宋时期的六胜塔,是指引着商船的灯塔;连接了晋江和南安的洛阳桥,是我国现存最早的跨海石桥;灵山的圣墓,诉说着伊斯兰教的传入史……

海洋贸易不仅留下了诸多的文物古迹,也形塑了一座城市的气质。多元融合、开拓进取、底蕴浓厚,今日的泉州,是探访海丝历史不得不去的站点。

商港

“东南形胜、三吴都会”的杭州,亦是当时贸易的中心地。唐观贞年间,自波斯、埃及等地的商人在著名的“珠宝巷”、“弼教坊”买卖珠宝。杭州城内的灵隐寺、法净寺、凤凰寺,是不同文化和人群在这里交汇的产物。

到南宋时,杭州的外贸达到顶峰,大量的丝绸和瓷器在这里被运往海外,据《咸淳临安志》记载,南宋时,杭州的丝绸名冠天下,越窑瓷器更是成为世界级“驰名商标”;茶叶外销则集中于清代和民国时期,杭州龙井曾一度被贯以“最上等茶叶”的名号。

杭州 凤凰寺

宁波,古称明州,居中的地理位置使其兼顾对东北亚和东南亚的贸易。至唐晚期,明州港已跻身中国四大港口之列,北宋时在明周设置“来远亭”、波斯馆、高丽馆等,负责招待外商。

今日城内的永丰库遗址,是宋元时期是大型衙署仓储区。这里出土了大量贸易陶瓷,他们来自各地的著名窑系,反映宁波作为重要集散地的突出地位。

永丰库遗址(图源:Siyuwj)

今年“十大考古发现”之一的温州朔门古港遗址,是海上丝绸之路的又一个节点。商船航行于瓯江,从沿海进入龙泉地区,满载着龙泉窑、瓯窑瓷器,顺江而下到瓯江口换船出海。

瓯江(图源:温州新闻网)

沿着东南的海岸线,一座座城市依托着贸易而起。它们是对外开放的窗口,在历史的长河里书写着自己的故事。

商船

宋元时期海上贸易的繁荣,离不开科学技术的发展。除了指南针被广泛用于航海外,作为航行的载体,造船技术也有所突破。宋元当时的货船,已经能够使用转轴,以调整帆的角度;水密隔舱技术已经十分成熟,人们用隔舱板把船舱分成互不相通的舱区,以保证船舶的抗沉性能,增加了远航的安全性能。

泉州是当时最重要的造船基地,宋人吕颐浩记载:“海舟以福建为上,广东船次之,温、明船又次之。”水下考古发现的广州“南海一号”、泉州“湾后渚古港”、西沙群岛“华光礁一号”都是“福船”的代表作——明代郑若曾《筹海图编》载:“福船高大如楼,可容百人。其底尖,其上阔,其首昂而口张,其尾楼高耸。”

泉州宋代福船复原模型(图源:泉州海外交通史博物馆)

其中“湾后渚古港”宋代古船是目前世界上出土的最古老的木质海船,这是一艘三桅远洋商船,12道隔舱板将全船分成了13个舱,隔板与船壳用铁钩钉钩联在一起,并在两旁装置“肋骨”,以增加船体强度;多桅杆可以有效利用不同方向的海风,提升船只的行进效率。

泉州湾宋代古船复原示意图(图源:泉州海外交通史博物馆)

信仰

扬帆远航的人,命运充满了不确定性,沿海的人民不得不借助神灵的力量,祈求未知的旅程能够顺风顺水。

隋开皇十四年,修建南海神庙,它本来是帝王祭拜海神的场所,到唐以后,商船出海前,会在此祭拜南海神,以祈求平安;

航行依托季风,季节性的风向带来了洋流的变化,也决定了路途的方向和速度,故而风对于航行者来说是神圣的,泉州九日山的祈风石刻,便记载了地方官员祈风的仪式。

九日山祈风石刻(图源:世界遗产大会)

而更为著名的,莫过于广泛流行于海洋人群中的妈祖信仰。在民间传说中,妈祖本名林默,北宋建隆元年(960年)出生于泉州莆田县湄洲岛东螺村。妈祖被神格化后,成为汹涌海涛中的神灵,能使台风转向,从而保祐船只平安。

出海的人将这种信仰带到了各地,在整个东南亚沿海地带,形成了“妈祖文化圈”,为妈祖修建的“天后宫”,伫立在莆田、泉州、福州、广州、南京、宁波等各个城市,甚至远抵海外,成为远航之人的精神寄托和文化纽带。

广州南沙天后宫(图源:摄图网)

从市舶到洋舶

清朝建立初期,将沿海居民内迁,“片板不许下海”,后来局部开放了对外通商,在广东、江苏、浙江设置海关,但到1757年之后,只保留了广州一处对外通商,设置“粤海关”,将经营国内贸易的“金丝行”和出口贸易的“洋货行”区分开来,后者也被称为“十三行”。

广州从市舶时代来到了洋舶时代,登岸的不再是阿拉伯人而是红毛的基督徒。占尽地利的广州城向外输送着自己的茶叶、生丝、广彩、牙雕……

约翰·汤姆逊拍摄的广东江面

但是本质上来说,这一时期朝廷对于海外贸易持抑制的态度,清政府继承了明代朝贡贸易的体系,因为惧怕自己的统治基础受到威胁,将商船控制在最南方,并严格限制丝绸、茶叶等商品的出口。

故而这样的“繁荣”也是极其脆弱的,鸦片战争以后,清政府被迫打开国门,大陆失去了主体性,成为了海洋的附属品。

洋舶时代的贸易,失去了往昔的荣光。中国的船被遏制在海港里,无法挣脱岸的束缚。

而船应该是自由的,冒险、勇气、征服、无拘束,在自主的贸易和交流中发展出的契约文化,它们是海洋的气质,也是海洋的精神。

参考:

李庆新:海上丝绸之路

姜波:港口、沉船与贸易品:海上丝绸之路的考古发现与研究

林国平:海神信仰与古代海上丝绸之路——以妈祖信仰为中心

熊昭明:汉代海上丝绸之路航线的考古学观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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